君西

【延禧攻略/令后】故人叹①

前世今生

背景:上辈子江湖恩怨，这辈子儿女情长。

宫廷戏大概略写

✔令后属于彼此
✔今天七夕，这篇算七夕贺文吧
✔也是娘娘头七

✘ooc
✘私设成山
✘烂尾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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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

传言，在那瘴气横布的北峄山上，有一座西凉古国的废城，里面有无数金银财宝，吸引着无数好财之徒前赴后继来此，渴望有所收获。然这世上哪有白捡的便宜，除了金钱的无尽诱惑外，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危险，几乎没有哪一个踏入北峄山禁地的人可以全身而退，一无所获不说，断胳膊断腿的已是万幸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多了。

兴许因为怨念太重，整座北峄山终日阴森森的，即使是白天，山顶也笼罩着一层黑云。久而久之，北峄山就成了全天下皆知的坟场。

可最近，江湖上开始有传言，说这北峄山的废城里其实住了只大妖精，靠吸食活人精魄为生，几千岁依然如同少女模样，加之武功高强，但凡上了这北峄山的人，都会被为此人所掳，吸食精魄后貌如干尸，几个时辰之后迅速死去。

至于证据嘛……

没有。

江湖不就是靠着捕风捉影才有那么一丁点神秘感吗，说不清道不明但莫名就觉得很厉害，江湖不也就那么回事儿。

可今天可不是什么江湖事儿。北峄山自从出了这么个传言以后，大家对北峄山都是绕着走，但有些人不啊，他们是一些取乐的权贵，草菅人命，一旦有谁不听话逆了自己的意，就把这个人绑到北峄山，美曰其名“祭山”……

“你就是这么来的？”

一个长得貌若天仙的年轻女子蹲在山洞一角，面对一个瑟缩在石壁的小女娃说道。

那小女娃斩钉截铁地说：“是。”

这小丫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，她又是一笑，喃喃道：“这小丫头倒是有趣，寻常人见到我恨不得我跑得远远的，偏偏只有你不害怕呢？”

“因为，”那小女娃眼睛亮亮的，“你是个漂亮姐姐啊，漂亮姐姐最好了。”

“哈哈，有趣，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得紧。”

年轻女子长长的指甲划过小女娃的脸，小女娃闭上了眼睛，眼睫毛轻轻颤抖，雪珠在睫毛最细的末端凝结。

山洞里很暗，年轻女子的指甲红得像血染的，和她满头白发形成鲜明的对比。她的瞳孔由黑变蓝，手臂上青筋游走，向着手肘就是一股阴寒的妖气——

就在小女娃即将命不久矣时，年轻女子猛的收回了煞气。

那小女娃见没有动静，睁开眼，却没见到那年轻女子，确认了一下自己还活着，站起身想要跑出去，却听见洞穴深处传来一阵声音：

“小丫头，外面冰天雪地的，你出去就会死。”

这是完全陌生的声音，但却意外的好听，丝毫没有刚才的阴险。

“可……”

那阴影中的人又说话了：“你是被人扔进来送死的，现在冰天雪地，出去也是死，不如跟着我，我不杀你，你就不会死。”
那一幕幕屈辱在她年幼的心中流过，自从娘在她面前被权贵取乐丢进斗兽笼，就这么眼睁睁被活活分尸之后，她对那群权贵充满怨恨，一个神秘人找到她，让她去刺杀一个小头领。她照做了，但因为一个意外而前功尽弃，一番严刑拷打后，她就被投到北峄山来等死了。

在她犹豫的时候，那人又问：“你不想活着吗？”

这一刻，她不再犹豫，当场便下跪，答道：“奴婢愿追随主子一生一世！”

这位新晋的主子一笑，走出阴影，过来扶起她：“别跪着，地上凉，小心膝盖。”

她发觉这人手很冰，扬起头，倒是分外的好看，樱桃和杏眼，整张脸没有一点杂色，皮肤像雪一样，又披着一身白色的纱衣，偏偏头发还是全白的，瞳孔也是，整个人如同一座冰塑像一般，让人想到一个词——“神仙”。

“吓着你了？”

女子声音柔柔的，她低下眼睛以示顺从。

“你别怕，我不是妖怪，不会伤害你的。这儿是北峄山，我是这北峄山上的圣女，从今往后，你就负责服侍我，知道了吗？”

“奴婢知道了。”

女子打了个哈欠：“这么一会儿，我累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
话音刚落，女子搂住丫头，不过一眨眼功夫，好像穿过了极长极长的冰做的森林一样，还没等那小丫头回过神，她们就到了一座高大的城池里面。

圣女领着她到一座高大的宫殿面前。

“这儿是我的家，以后也是你的家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以前有名字吗？”

“没有。主子想取一个？”

“不了，我好累，想不出名字了，姑且先叫你，‘小丫头’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女子看着这个还没长齐的小丫头，杏眼笑成了月牙，就连那天上的雪，也悄无声息小了几分。

chapter 2
接下来的七年，北峄山圣女身边就多了个伺候的小丫头，深山老林的西凉废城里也多了些生气。

圣女见小丫头只字不识，于是教小丫头读书写字，又教她练功，拿出废城里的武功秘籍教她内力，见她每次兴高采烈拿着自己的作品到自己面前炫耀，圣女就和蔼地笑笑，摸摸小丫头的脑袋，抓着她的手将那最关键的点睛之笔补上。

而小丫头呢，平时尽心尽力服侍圣女，绝不打马虎眼儿，什么事都亲力亲为，刚开始时也总是犯错，但久而久之，做得越来越好，倒是圣女越来越离不开她。

也不知道哪一年，小丫头发现圣女的脚到了秋凉以后就变得特别冷，她猎了头熊，给圣女缝了一双熊皮靴子，圣女收是收下了，却一次也没穿过。

后来有一个晚上，圣女在被窝里头正睡着，朦朦胧胧觉得双脚一暖，发觉居然还在动，大惊失色，掀开被子，才看见是小丫头。
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

“我来给主子暖脚，怕主子晚上冷，冻着脚了，长了冻疮，又该喊疼了。”

圣女叹了口气，还是说：“不必了，我早习惯了，我睡觉不习惯有人，你给我出去。”

“不行的，主子这样会冻坏了身子。”

圣女没法，想了想，只好说：“那你也别在那儿睡，上来，我抱着你。”

小丫头依言上来，圣女搂着她，盖了被子以后就闭上眼睛，不一会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。小丫头蜷蜷身子，看着圣女一脸慈和，吸了一口气，是圣女身上的冰山雪莲味儿，也闭上了眼睛。

后来但逢入了秋，小丫头就和圣女说自己冷，圣女板着脸，也不说话，心照不宣地掀开自己的被褥，怀抱里随时有这个小暖炉的位置。

chapter 3

日子一天一天过去，即使山里两个人与世隔绝，却也觉察到近来入山者人数越来越多。

终于，她们在一个被瘴气所毒的人身上找到了一封函，小丫头拿给圣女，圣女展开，上面写着：

“天下动荡，民生凋敝。武林同僚，慷慨正义，救国救世，在所不辞……”

“主人，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？”

圣女垂了下眉毛，轻描淡写说：“我们被人通缉了。”

这几年的小丫头渐渐摸准了圣女的性子，知她极怕麻烦，张口就说：“那我们走吧。”

“我不走，”圣女将那张“通缉令”在手中顷刻间化为残片，“北峄山是我的，我不惹事，却也不怕事。”

这还是小丫头第一次瞧见圣女这么有魄力地说话，平时圣女整个人柔得像雪山融化的水一样，又有些懒，经常是日上三竿也不起床，还好她不用梳妆，施个法就能盘好头换好衣服，这倒是成了她劝小丫头学法术的理由。

通缉令以后，圣女和小丫头每天的活动却也没有变样，该什么时候起床还是什么时候起床。但小丫头觉得，圣女有什么瞒着她。比如说圣女有时在书房待上一整天，还在外面布了结界，比如说圣女看她的眼神变了，她描述不好那种感觉，说不清道不明的，又比如说……

过了几天，圣女将小丫头唤到跟前，很严肃地说：“最近活先别干了，一会儿吃完饭随我去书房，我教你最后一重功法，练完就算你出了师。这几天你专心练习，我就不用人伺候了。”

“可主子……”

圣女打断了小丫头的话：“没什么可是的，我才是主子，按我说的去做。”

小丫头还想说什么，天上的信号弹燃起了。

“有人来了。”

要搁平时，圣女根本不会在意是不是有人来，反正他们要么死于瘴气，要么死于误触的机关，如果好运气都误打误撞过了，到了废城下还有九九八十一个阵法，阵阵直取人性命。
小丫头悄悄看自家主子，见主子满脸写着淡定，但却有大限将至的味道，心里不是滋味儿，说了自己去，主子却拦下来，让她好好去练功。

chapter 4

傍晚，小丫头从练功房里出来，刚想进前厅，就瞥见藻井下多了一个人，圣女坐在上头，这人跪在下面，两个人人面对面，眼神中交锋着什么，似乎又在对峙什么。

“参见主人。”

圣女回过神，伸手让小丫头过来扶。

“小丫头，这是崆峒派的何秩。何秩，你当真不记得本宫了？”

“我从未见过你又谈何记得，我只知道，我以天下苍生之名，来取北峄山妖女的性命。”

“你敢！”

小丫头一挺身将圣女护在身后，圣女拍拍她，示意不要那么紧张。

接着，她对何秩说：“看来你是全忘了。也罢，你是本宫的弟弟，本宫杀不了你，从今往后，你在废城住下，没有本宫的命令，不许踏出城门一步。”

一听见“弟弟”二字，小丫头大惊失色，转头看圣女，圣女也看着她，良久，叹了口气。

“小丫头，对不起，我可能，陪不了你了。”

chapter 5

很久很久以前，小丫头曾经偷偷溜到藏经阁里想看看圣女藏着什么宝贝。

误打误撞的，她翻出来一副古旧的卷轴。

卷轴上写着，“凡天命之人，用鲜血启封，便可预知后事”。

她用簪子划破了手肘，滴下血来。本来只抱着试一试的想法，谁知那卷轴火封竟蹦出金花，小丫头拿手一碰，便展开了。

只是内容——

北峄山圣女注定要被弟弟杀死，北峄山圣女一死，天下必定大乱……

她心惊，正想看清后面内容时，圣女破门而入，粗暴地将小丫头带走，并且严厉斥责不让她再踏入藏经阁半步，甚至在藏经阁周围布下结界，若执意闯入，只能是遍体鳞伤。

chapter 6

待那何秩拂袖而去后，圣女坐下来闭目养神，小丫头端来茶水，圣女睁开眼睛，命她放下，唤她到跟前，说：“小丫头，你只管好好练功，无论外面什么样，发生什么事，你都不许出去，知道吗？”

“不行，主人，这不可以，我不能眼睁睁地……”

“听本宫的话，”圣女喉头哽咽，“这世上除了你，本宫再没有牵挂了。你是本宫的希望，小丫头，我希望你活着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

“别说了，这是命。我们，阻止不了的。”

TBC.